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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出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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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肅一夜未睡,仍舊精神極好,心愛的人終於不在躲躲閃閃,往後可以光明正大的親近,實乃人生一大幸事。一向面無表情眼神清冷的他自一大早起,唇角就一直未平過,直讓不知發生何事的護衛小廝們看得心驚膽戰。

更有甚者,伺候完攝政王後躲到一邊,偷偷摸摸湊在一起竊竊私語,王爺這是中邪了?

宮宴前,他都不需要上朝,蕭肅寥寥用了點早膳,起身負手便要出府,剛過來的胥歸忙跟上。

“你今日就留在府裏吧,”蕭肅側身看向他的腿,意味深長地說,“體力不行,若是得了空便去找武師多練練,往後成親可如何了得。”

體力不行?不,王爺,您是不是有什麽誤解?胥歸大張著嘴,極力想否認,可淩晨他是被王爺提溜回來的.....

“胥歸啊,要不要讓廚娘給你做點補湯?”管家慈愛的目光中充滿了同情。

“不,全叔,我很好。”胥歸勉強扯嘴笑了笑,背過身哭喪著臉去找武師,對自己的體力充滿了懷疑,真的不行嗎?

蕭肅正在街上游逛,自然,他的模樣整個瞿都大多都是識得的,未免引起騷亂,他坐在馬車裏,馬車窗戶的青簾挑起,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沿街的商鋪,準備從中挑出幾個送給小丫頭用著玩。

不然,還是都交予她算了,總歸他的,就是小丫頭的。蕭肅心情極為愉悅,在幾年前,他還看不慣岳侯爺被自家夫人管的死死的卻仍舊樂呵呵的模樣,現在卻是懂了,若是被心愛的人管束著,哪怕讓他像岳侯爺一般每日只有兩三銀,他也是極滿足的。

坐擁大蕭朝近半數財富的攝政王殿下如此想著,狹長的鳳目瞇起,似乎已經想到了未來出門喝酒拿不出銀子的場景。

倏地,他眸光微凝,冷聲吩咐:“停下。”

胥歸很快將馬車停到街邊,透過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,蕭肅原本舒展的眉緊緊蹙起,他死死盯著街的另一邊從書肆裏走出的少年,仿佛還能從那少年的臉上看出別人。

“胥歸,回府。”蕭肅低暗的嗓音沙啞,帶了絲不易察覺的痛苦。

剛回府邸,管家還驚訝於他們出門未多時就回來,豈止王府大門剛合上,蕭肅高大的身子微晃,倏然就要往前倒,跟在身後的胥危慌忙幾步沖到前面接住他。

短短幾息,蕭肅額上布滿了細密汗珠,臉色灰白,漸漸失了血色的唇畔赫然有血流落,他半垂著眸,似乎隨時要昏厥過去,他握著胥危手臂的手也漸漸失了力道,就在胥危以為他昏過去之時,他手掌猛然用力,竟是掙紮著擡起眼,“莫要告訴小酒......”

“王爺!”胥危手腳冰涼,與飛身而來的暗衛將蕭肅送到正房,另有暗衛則趕緊去找王府慣用的太醫。

“是內毒?可還沒到日子啊。”聽了樓太醫的話,胥危呆了。

樓太醫撫著下須,煩躁的將幾根白毛抖著手扔出去,“的確是不該,他做什麽了?莫不是受了什麽刺激?”

“沒啊,王爺從昨夜始,心情就一直極好,出門前還好好的,師兄?”胥歸又慌又急,不管怎樣,內毒發作提前都不是什麽好事,他攥緊拳頭,眼巴巴地問樓太醫,“提前了,是不是對主子身子的傷害更大?原先服用的藥還能用嗎?”

“傷身是肯定的。”樓太醫想到他身上的內毒就一陣頭疼,再找不到替換的藥,現用的藥藥性漸漸會對王爺體內的毒素無用,然新藥難找,徹底根治內毒的解藥更難找。

樓太醫取出銀針,準備施針替蕭肅壓抑毒性,胥歸和胥危則去為攝政王準備藥浴,出了門,胥危捏了捏眉心道:“王爺明晚的宮宴約莫是去不成了,得想個借口告假。”

“王爺是突然昏厥?明顯嚴重了......”胥歸喃喃,“王爺之前可說了什麽?”

“直說不讓瑜瑤郡主知曉。”

胥歸想到昨晚,再轉身瞅瞅緊閉的房門,握了握拳,頭一次違背主子的心意,“不,讓郡主知曉也沒什麽,王爺將郡主放到心尖上,如今王爺倒了,郡主也該知道,只不過,咱悄悄的,就假裝消息是不小心透露的。”

王府裏不是沒有雲川王安插的人,雖只有一個,但來的那一日闔府上下都知道了,雲川王恐怕以為王府裏暗探不少,豈止王爺壓根不是能容忍別方勢力暗探的人,早已清洗幹凈。

而雲川王安插的一枚暗探,不僅被破天荒的留了下來,府裏的護衛、暗衛等人都與之交好,常常絞盡腦汁的用不經意的態度給那暗探點料,也是煞費苦心了。

景寧宮內,雲靨自得知這一消息後就怔怔不言,哭得無聲無息的,祁敏月沒聽見流月的話,見她這般模樣,自然是擔心不已,然她又不好問出了何事,只能幹巴巴的安慰她。

雲靨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,忽的抹了把眼淚,擡眼看向祁敏月,“你多留一會兒,我同你一塊出宮。”

“哎?好。”

眼含憂慮的祁敏月被迎到側殿喝茶,雲靨進了小書房,連喝了兩盞茶,仿佛如此就能壓抑下情緒,流月不忍見她如此,安慰著說:“王爺不會有事兒的,您也別太著急。”

“我著急什麽,我不急。”雲靨一手揉不住抽搐的眼角,另一只手翻著面前的瞿都京畿圖,話是如此說,可她微顫的指尖和嗓音無一不在訴說她的心慌意亂和害怕。

努力深呼吸穩了穩情緒,她點了點地圖說:“給都指揮使言大人捎句話,讓他增兵巡衛京畿各處,尤其是要塞,還有驛站,如今敕勒小國的使臣在那,未免他們生事,即便他們說我大蕭限制他們人生自由也看守嚴實了,最好莫讓他們出驛站的門,不是要投誠麽?我就瞧著他們的態度!”

“明晚的宮宴......我、等我先去看看,再說罷。”交代完事兒,雲靨坐在寬椅內,一時有些茫然,自入宮到現在這麽久,經歷的事兒也不少,可她從未害怕過,甚至敢和太皇太後撕破平和的面紗,因為她知道身後有赫連家,有蕭肅。

然她是不敢輕易尋求長姑姑和阿爹讓她帶到瞿都的勢力的,她生怕給赫連家帶來什麽不好的言語,可蕭肅......她或許很久以前就信了他的話,所以任性的往前走著,從不畏懼摔倒,她知道,總有一個人在她身後緊步跟著,看似閑庭散步,卻隨時準備好在她趔趄之時上前扶住她。

可現在,蕭肅忽然暈厥了,她也不知究竟是何緣由,也不知現今究竟是何情況,這讓她心中惶然,害怕,種種猜測充斥在她的腦海裏,每一種猜測都像一根細針毫不留情的戳著她的心口。

“阿些,替我更衣。”這麽幹坐著猜測會把自己逼瘋,雲靨決議去攝政王府走一遭,並非不信流月的話,只是,她必須要親眼看著,才能安心。

祁敏月進宮只帶了一個貼身丫鬟伺候,這還是雲靨特許的。那婢女進了景寧宮後就一直在殿外候著,雲靨將她留在宮裏,自個兒換上了婢女的衣裙,又讓阿些稍稍將她面容上了妝,垂著頭跟在祁敏月身後,亦步亦趨不言不語的,又有蘇嬤嬤領著,平安無事出了內宮。

一路平安無事走出內城,再過一條長長的宮道,便是朝天門,從朝天門過去後往前走約莫半柱香的功夫,便能出了宮門。

然祁敏月剛巧在朝天門遇上一一個不得不打招呼的人,“明淮表哥。”

“是敏月啊,進宮給太後請安嗎?”明淮溫和一笑,手中還捧著幾本廬書。

“是,明淮表哥要回去了嗎?”祁敏月對這位表哥的印象不錯,又是很少見的,便有意多說兩句話。

明淮頷首,“是,正好一塊兒出宮吧。”

兩人邊言談邊走向宮門,出了宮門,祁敏月卻未見到家中來接她的馬車,只有個小廝在那兒等著她。

“姑娘,咱們府上的馬車來時突然壞了,恐怕您得等些時候。”

若是以往,等就等了,可身後還有著雲靨,且顯然有急事,她正要讓小廝去雇馬車來,明淮開口道:“如若不嫌棄,就坐我府上的回去吧,正巧我也能去看望看望姨母。”

全程低頭低得脖子都酸了的雲靨身形一僵,她若是現在想離開,會不會太唐突了?

可是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,她努力放低了嗓子說:“姑娘不是說想吃東坊的杏子糖,奴婢去給您買。”

“好,那、那你去吧。”祁敏月點頭,看著她疾步離開。

明淮在她一出聲就略略睜大了眼,抿唇笑了笑,在雲靨走開後,極為有禮地對祁敏月道:“忽而想起還有些公文未帶,表妹先坐我府上的馬車回去吧,替我轉告姨母,改日再上門看望。”

“那多謝明淮表哥好意了。”祁敏月福了福身,朝雲靨走開的方向看了看,才提起裙裾上了馬車。

明淮親眼看著馬車漸漸駛離,方才朝著她看過的方向邁步而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難得本周末工作結束不加班,開森!

明天見!愛你們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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